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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 幽怨切切 君子远矣(3)(1/2)

一骑过长街,白衣白马,若一团雪莲御风而去。

被警戒侍卫拥退路旁的风篁世子惊见此景不由展颜大笑,自言自语,“不是说病了吗?……这样飒爽英姿……莫不是就此便要纵马青山去了……”

澜庭里,近来稍显冷清,羽麟自选亲落败便没了踪迹,无人助兴诗酒茶事,凌霄君亦过得几分萧索。惟是闲时看几处落花,静时赏片刻流云,稍有忙碌便也是携着元鹤整理各样行装,预备着再过些时日便要起驾还朝。

这一天,元鹤又捧了一摞医书药典跑进来问,“殿下快来看看这些书籍是否还要带回帝都去?当下已多出四车箱匣,再若加上这些书籍,可就五车之多了……”

凌霄君偎坐茶案,正支颐沉思,闻听唤声微启星眸,漠然道,“我正在想是否还要将你这蠢物再带回去。”

元鹤忙赔笑小心应答,“依小臣看啊——璃公主既得了泠泷琴,想来这些古籍秘方也无甚用处了,毕竟这些书上记着得那些该试的法子殿下都试过了,该配的药方也都配好了,这些书倒成了累赘,还不若多带几幅长公主的画像回去,也不枉殿下日夜不休笔墨勤奋。”

凌霄君觑他一眼,目色淡然,一字未示。又重新垂首,以指尖拂向桌角,恍然忆起初来那日,与她久别重逢,她是慌乱是欣喜?莽撞得竟撞上这桌角——好生疼痛啊!痛得他的心都为之一窒!许多年来,凭他再怎样小心看护,都免不了她惹祸生事,一身病痛便也从未歇过。

指尖摩挲桌角,似乎还能感知她额角的温度,想起来不禁又摇头轻笑,盼她几时能脱尽顽劣,长成温婉淑媛……想想愈发要笑了,此生大约没得盼了,如她那般,他若许早该死心——哪里去得甚么温婉淑媛?刁蛮女子或许可求!

细数与她相伴的那些年岁,得她安静时委实少之又少,常常是被她闹得恨极了,惟有在夜里待她熟睡安枕时,再看到她羽睫覆颊,雪腮淹霞,神情安若……方可拾回满心怜爱。

是否乍见之欢易得,久处不厌难求?既得乍见之欢,又想久处不厌,是否自己贪念不足?该怪她太过聪颖,还是应当自省藏计太深?这些年,是隔了山水还是隔了人心,与她似有渐行渐远之势……他日真若烽火连天,马践山河,是否还会有她相伴在侧,睥睨天下?

“殿下?殿下!”元鹤连唤数声才唤回这位殿下重燃星眸,“外面侍卫通报,璃公主候在门外求见殿下。”

玉恒微微蹙眉,心思仍在悠远处未能全部回转,自语一声,“念念来归……”

元鹤看得稀奇,忙又提醒,“璃公主许是收到了殿下所赠琴谱,特来谢恩?”

终使他哼笑一声,心神全回,“她岂是肯为这点小恩小惠亲自跑来报答的人!”那些个生死救命的大恩她恼起来都未必记在心上呢!凌霄君自叹一声,“今日原该闭门谢客……”

元鹤一旁哭笑不得,“闭门谢客也未必拦得住璃公主罢?要小臣看,今日该是好脾气的,都肯寻着正门依礼求见呢!”

“这叫做先礼后兵!你懂甚么!”凌霄君横他一眼,另外又问,“师先生那边可有进展?”

元鹤摇头,“还是一字未吐。我昨夜去看,见用刑已深,几至体无完肤,这位西琅公子可也是条汉子!”

“他自幼混迹军中,岂畏这点伤痛……倒也无妨,”凌霄君幽然一语,忽又转作微微一叹,“这原也是他该受的!”再举目门外庭院,见百花凋去,绿荫森森,已换了别样季节,“传话出去,就说我病了……请她再容我一些时日……现下也无暇听她吵闹……”

元鹤放下手中活计,忧疑重重出到门外,这位殿下近来恍惚,时常有痴目凝望自说自话之态,今时说得这些该是那句“我病了”要传给门外的东越女君罢?女君可信?他兀自摇头左右寻顾着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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