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心事难言 1（1/2）
补完课，谭川很晚才回到家。正在北京调研的谭正宏听说谭川受处分的事，结束工作后立刻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江庭。等谭川到家时，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。
“回来了？”谭正宏坐在沙发上，淡淡地问道。
对父亲提前回来，谭川显然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。他愣在门口，缓了好一阵才走进屋里。
“我去热一下菜。”郑霞起身，端着几盘菜走进厨房。
谭正宏走到谭川面前，轻拍他的肩膀，“你的事我都听说了，所以想提前回来看看你。你大了，爸爸也不想说什么，只有一点你要记住：从今往后，永远不要偷窃。”
谭川睁大双眼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，“这，这算什么偷窃？”
“怎么不算？”谭正宏突然严肃起来，“你未经允许，擅自翻入实验室，浪费了一整箱溶液，弄什么银戒指出来，这不是偷窃是什么？”
谭川想辩解，却只有低下头，嗫嚅着说：“我，我没打算偷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朋友送一个特别的礼物，不过有些方式是不可取的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，几乎什么错误都有宽容的余地，唯有偷窃，是不可饶恕的。”
听着父亲沉稳的教导，谭川郁闷地坐到餐桌边。郑霞很快把热好的菜端上桌，本来又是一个阖家团聚的时刻，可开始那几分钟，谁也不说话，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。
终于，还是母亲先开口：“小川，前天妈妈去见你们马主任时，碰见你那个初中玩得很好的女孩子了。”
刚夹了一筷子菜的谭川倏地将手停在半空，他知道母亲说的是池浅浅。不过能在一年未见的情况下还记得这个女生，说明母亲对她印象挺深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。
“她一个人跑去教导处给你求情去了，结果惹了马主任生气，没说几句就被被赶出了教导处。”郑霞安静地对谭川说，谭正宏却在一旁眉头微皱。
“什么？！”谭川突然激动起来。
“你和那个池浅浅是在一个班吧？人家成绩又好，人又漂亮，多好一姑娘。我记得初中时你们就是同班同学吧？现在又分到一个班，这缘分还真是奇妙。”
郑霞含着一种奇怪的眼光，微笑着注视谭川，谭川却浑然未觉。
“这还用你说？正因为我们关系好，她才肯天天给我辅导英语呢。”谭川大口刨着饭，听到母亲夸奖池浅浅，似乎心情也好了几分。
“太频繁了不好，别耽误人家小姑娘的学习。”谭正宏夹了一筷子粉条，却滑滑的一直捞不上来，无奈只好从中夹断，“你们都有正事要做，不要固执地为了一道菜把自己弄得吃不饱。济才是个竞争压力大的学校，你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甩很远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谭川终究是没明白父母对他的嘱托，自顾自地赶着饭，很快吃完下桌。
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卧室，渐渐生出一丝凉意。客厅电视里天气预报的声音传来，谭川才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。
入冬以来，江庭是越来越冷了。
谭川久攻一道竞赛题，头绪却越来越乱。他倏地停笔，烦躁地把草稿纸揉成一团，径直扔进脚边的垃圾桶。
他把自己那个小小的手机拿起来，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，停留在短信编辑页面，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。
许久，才缓缓打出一行字——
“明天降温，注意加衣服。”
青春年少时，有太多不可言说的心事。童年回忆，未来畅想，小小愧疚，懵懂心思，自己往往选择在脑海里像流星一般一闪而过，却总不肯落地表达。或是斟酌字句，或是害怕拒绝，反正总有一万个理由为自己的犹豫和退缩开脱，说服自己把刚到喉边的话又吞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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