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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回 下(3/3)

丹歌,你替我求秦娥歇下来,不然我怕是要死了呢。”

丹歌没作声,光看着秦娥。秦娥查视一番浑身难受的宝卷:

“好吧,找个处所暂时歇下来。”

又问敢斗道:“我且问你,那几户人家是大是小,是暖是冻?”

“都是漏风煞气的棚屋哩,吃的都是鼠肉,一点菜蔬都没得。可人家说了,离此地不过两个时辰工夫,有一户大庄院。那庄院的主人豪侠得很,平素专门款段过往客人;如今兵慌马乱了,没人再经过此地了,庄院主家也要收拾家什南迁,据说正在打点行囊。”

翻雨说:“如此说来,得赶紧投那庄院去了。”

“歇息一两日也好,顺便买些稻粱,给宝卷吃些菜蔬。”秦娥说,“若有驮兽卖就更好了,可以轮流跨着走。”

丹歌却警惕道:“可我觉得有点蹊跷哩:此地既靠近汝水了,如何不见逃难的百姓往南走?”

敢斗说:“我问过野老了,人家说前一阵子路过的流民不少,最近因朝北一点的城池先后叫叛军占了了,黎庶过不来了。”

丹歌道:“这就对头了了。”

秦娥立刻下令往前走,一鼓作气找到那庄院。

走了约两个时辰,终于望见不远处一座条状丘陵下果然蜿蜒着一个庄院的园墙,里面掩映着屋顶。众人高兴,同时呐喊起来。敢斗耳朵尖,道:

“听见没,似有牛的打鸣声哩!不,还有鸡,公鸡,正喔喔叫唤哩!”

宝卷应声道:“俺一听这动静,忽又明白过来了:到底还是吃肉来得爽利得多!”

众人都笑他出尔反尔。翻雨说:

“对你来说,肉自然是要吃点的,不然太难为你了,可你得多食些菜蔬水果,只是寒冬腊月未必有菜蔬。”

秦娥道:“哦,还有件事差点忘了:我等既是走投无路的少年,身上带着兵器就不妥了。赶紧藏起来。”

敢斗道:“没马没车,如何藏?”

“置于背后,贴身藏着,路走得挺拔一些就没人看得出来了。”

宝卷笑着说:“与俺先前藏胡饼一个道理呢。”

秦娥沉吟片刻,又道:“猪瘦,羊肥,你俩可说原先并不认得我几个,因与主人失散了,前几日方才撞见我们,结伴走了这一程。”

猪瘦、羊肥点头称是。封驭并不明白,问道:

“这么说却是为何?”

秦娥说:“在咱大唐,昆仑奴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家奴,若不那么说,万一庄院里有歹人,保不齐看出我们当中夹有贵介公子。”

“原来如此!”

就秦娥、翻雨、敢斗和猪瘦、羊肥带着家伙,分别是两把佩刀,两把短剑,一把剔骨刀与一把柳叶刀,——都去后背贴身插着,然后束上腰带。这五人温暖的皮肉贴着冰冷的金属,都冻得牙齿格格打颤,甚至咳嗽起来。秦娥忍受住寒冷的折磨,想起敢斗,见他面容都变形了,于是笑着用胳膊捅他道:

“怎地了?冻得吃不消?”

敢斗顿时将身子挺得直直的,一马当先走着:“没啥打不了的!快走,那庄院既有菜蔬,还有鸡鸭,是悠然自得于战事外的桃花源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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