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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 下(2/3)

客人们和鸟儿们。他执着一卷书穿行于花木岩石之间,不是用力摘花就是猛然射鸟。花与鸟都是活生生的人,他自家感伤怀春不打紧,却痛得他人敢怒不敢言,心里诅咒他将来不得好死。

秦基业看了未免吃惊道:“好个莫名其妙的王孙,既如此怀恋江南之春,何不随我去春早秋晚的真江南,何苦既折磨自家又戕害下人!”

封牧如此行事自有他自家雄辩的道理。他生在山清水秀的江南,来长安时才七岁。如今十年过去,他觉得长安样样都好,就是天气没江南温煦,花木没有江南明艳,禽鸟没有江南动听。江南的秋天来得晚,而长安因紧邻边塞,秋天来得尤其早。他在江南时就很不喜欢秋天,每每因为来了秋天而迎风洒泪,因此到了长安之后变本加厉,一到秋天整个人忽然就变得阴险刻毒,因此上,总是想法设法,要让长安的秋色立刻转成江南的春景。

这不,封牧摘了许多花,射了许多鸟,收敛住了酷虐,徘徊于岸边桥上,面孔上居然挤出一脸伤春的模样。他眯着他的小眼睛,抿着他的薄嘴唇,念起动人诗篇来:

青荷盖渌水,芙蓉葩红艳。郎见欲采我,我心欲怀莲。

封牧长相清秀,倒真是一副江南丽景,可这副古怪作派,秦基业实在看不下去。刚转身要走,却又听得身后响起刺耳的弹弓声,随即一个少年哭嚷道:

“兄长为何不看仔细了,我是你二弟封驭!因你少了忠客葵花,特来扮与你看,却不承想到头来兄长如此刻毒……你看看,额头上都出血了,就差一点,左眼要给射瞎了!”

秦基业回头,看见封牧冷笑斥责封驭道:

“二弟扮的不是忠客葵花么?葵花既然号称忠客,就应该任凭风吹雨打无怨无恨,可见你是假忠客!快滚,别叫我再睃见你了!”

封驭敢怒不敢言,一边逃逸一边嘀咕:“本来就是扮花供你作乐的,你当活人是真花,不懂得痛么?!”

秦基业拦住封驭,端详他额上的血包:

“二公子,你兄长为何连你都舍得射?”

封驭愤怒道:“仗着嫡长子的身份,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,总肆意羞辱!”

秦基业拉他到树后,问:“这是去告诉你爹么?”

封驭摇头,眼里抛珠撒豆:“哪敢!阿爷向来宠他,哪听得进我的话……”

秦基业灵机一动说:“你兄长由我带去江南的事可曾听说?”

“略有所闻。”说了此话,封驭又赶紧道:

“兄长不去我去如何!”

秦基业欣喜道:“好,我说服你爹换你去!”

封驭却悻悻然说道:“算了,阿爷不会答应的!他就是不看重我,无非我不是嫡出的罢了!……除非封牧死了,不然哪轮得到我……”

秦基业听出封驭语气中的绝望,宽慰他说:“你爹实在不让你去,你兄长走了,而你留守在你爹身边,不就为他所看重了么?”

封驭抽泣道:“是啊,可哪天兄长从江南回来了,我还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芝麻!我巴不得阿爷的秘密败露,天子派来羽林军抄了这个家!”

秦基业大为吃惊道:“若真如此,你也死定了!”

封驭勉强笑着说:“只是口上说着解解恨罢了,头脑哪那么简单……”

重见封大人,秦基业说了换封驭的意思。封大人叹息说:

“该去江南的自然是牧儿,毕竟是冢子嘛。”

随后,又退一步道:“实在不肯的话,就装作换驭儿去,以此要挟牧儿!”

秦基业略微宽心了,便提及添加敢斗入伙的事。封大人正在伤心之中,暂时没掂量出敢斗跟着去的好处,回绝说:

“若是刘韬光泄露出去,那可不是好玩的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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